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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张格尔之乱的英雄额尔古伦

苏德善

为纪念锡伯英雄前辈发表此文

一

额尔古伦，伊拉里氏。锡伯营镶红旗(今察布尔县宁固齐牛录)人，清乾隆三十三年()出生。乾隆四十二年()19岁时选为披甲。嘉庆四年()以本旗委官补放正白旗(依拉齐牛录)骁骑校。嘉庆八年()升任正白旗佐领，嘉庆十六年()补授锡伯营副总管，嘉庆十九年()升任总管。曾巡查哈萨克、布鲁特边界二次，护送贡马赴北京、热河二次，出哈什围十次。道光六年()九月下旬至道光八()年正月约一年半时间率锡伯、索伦营士兵赴南疆参加平定张格尔之乱。道光八年八月补授喀什噶尔帮办大臣，道光九年()六月调任英吉沙尔领队大臣，道光十年()二月调任伊犁索伦营领队大臣，道光十一年()十二月调任喀什噶尔领队大臣，道光十三年()正月因病赏假，十二月逝世，享年65岁。

二

清初，准噶尔部以伊犁为中心，攻略喀尔喀蒙古，侵袭内蒙、青海、西藏，成为康雍乾三朝的最大边患。从康熙二十九年至乾隆二十二年()，多次用兵才将准噶尔叛乱最后平定。并将被准噶尔作人质的南疆维吾尔和卓波罗泥都、霍集占俩兄弟释放回南疆，让其管理属部。但他俩到了南疆后，认为天高皇帝远，趁清朝巩固边围之机，发动了武装叛乱，妄图割据南疆，破坏祖国统一。清朝被迫再度用兵，乾隆二十四年()将其平定。

三

平定大小和卓叛乱后，大和卓波罗泥都长子萨木萨克流窜于中亚地区，不久死于布哈拉。萨木萨克的次子张格尔在浩罕封建主的支持和帮助下，于嘉庆二十五年()至道光八年()在南疆发动了历时八年的叛乱。

张格尔先后四次从浩罕进入新疆作乱，第一次是在嘉庆二十五年()，张格尔纠集多人入卡作乱。领队大臣色布星额率领锡伯、索伦等换防兵余人(其中有锡伯官兵人)堵截，杀死、活捉余人，张格尔率余匪逃窜。色布星额继续率换防兵和叶尔羌增援之兵进山追剿。张格尔只剩下20余人，徒步逃出卡伦之外。

第二次，张格尔纠集多人，于道光四年()九月再次入卡作乱，开始被清军击溃。遂流窜于布鲁特部落中，帮办大臣巴彦巴图“带兵出卡剿捕，已杀贼百余名，于撤退时，误入山险被围，致与随官兵同时阵殁”。道光五年()十一月庆祥调任喀什噶尔参赞大臣，庆祥面临张格尔准备大举进攻喀什噶尔的紧要时刻，又从伊犁增调察哈尔、锡伯、满、索伦、额鲁特兵各名驰赴喀什噶尔。

道光六年()，张格尔第三次入卡作乱。当年7月18日晚，张格尔率安集延、布鲁特余人，从山路入境，到阿尔图什庄。此地距喀什噶尔城80余里。清军千余官兵围剿。张格尔从大玛扎(墓地)突围，裹胁维吾尔民众一万多人，分为两股，一股攻喀什葛尔，一股攻叶尔羌。张格尔又求助于浩罕，约定攻下西四城(即喀什噶尔、叶尔羌、英吉沙尔、和田)后，将喀什噶尔让给浩罕，抢得的财物与浩罕平分。所以浩罕出兵万人助张格尔。在这危机关头，8月27日清朝派伊犁将军长龄为扬威将军，以署陕甘总督杨遇春、山东巡抚武隆阿为参赞军务，调派关内各省官兵3万6千名，调伊犁满营官兵1名；调锡伯营官兵名，并动员锡伯青壮年人作为预备兵，索伦营人，共名官兵，由锡伯营总管额尔古伦为领队，索伦营佐领阿木尔慕墩为副领队，越昭苏冰大板，经阿克苏，在内地和东北调兵未抵达新疆境内前，日夜兼程，驰赴喀什噶尔增援，仅半个月就抵达喀什噶尔城下，当时张格尔已将喀什噶尔城团团包围，锡伯、索伦营士兵为解包围圈，在城外与敌浴血奋战五昼夜，杀开一条血路，靠近城门时，突然从城墙上不断向清军射击，这才知道喀什噶尔城继回城之后被攻陷，时为9月26日。当时参赞大臣庆祥自杀殉国，城破阵殁的锡伯营官员佐领色勒精阿(爪尔佳氏，镶白旗，今孙扎齐牛录人)、前锋校吉拉素(赫叶尔氏，镶白旗人)、佐领三音布(镶黄旗，今乌朱齐牛录人)、骁骑校达明阿、蓝翎侍卫德普兴阿(二位均为孔古尔氏、正蓝旗，今纳达齐牛录人)，佐领苏勒通阿(正黄旗，今寨牛录人)等6人，清朝均赏给云骑尉世职。

在喀什噶尔、英吉沙尔、叶尔羌、和田等城相继被攻陷，庆祥殉国，清军群龙无首的困难时刻，锡伯营总管额尔古伦毅然担负起指挥全军的重任。他们趁着黑夜，从敌人防守薄弱的环节率官兵突围，锡伯、索伦士兵只有人冲出重围，人为国捐躯；冲出重围的还有察哈尔、额鲁特营士兵人，共余官兵。额尔古伦义不容辞率领锡伯等四营官兵，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为保存势力，率部作战略撤退。官兵们遥望火光冲天的喀什噶尔城，那是张格尔正在纵容部下烧杀抢掠，官兵们个个咬牙切齿，义愤填膺，但又无可奈何。额尔古伦率四营士兵，开始艰苦卓越的千里征途，他们穿戈壁，越荒滩，跋山涉水，路途尽是荆棘丛生，荒山秃岭。开始四五天沿途还有水，尚可买到少许饮食充饥，到后来途中无水，食源断绝，官兵们饥肠辘辘，口干舌焦，有人倒在路旁。额尔古伦异常着急，派人四处寻水源，好不容易找到一眼泉水。他们杀战马食用，又用马皮盛水，以便途中饮用。当时虽已入秋，但南疆仍酷暑难忍，遂改昼宿夜行。后来战马又尽，只得徒步行进。经过难以想像的千辛万苦，经半个多月行军，才抵达离喀什噶尔多公里的阿克苏城下。

张格尔攻陷西四城后，率近万人逼近阿克苏南面的浑巴什河，企图抢渡、攻取阿克苏城。当时各省援军还未抵达阿克苏。额尔古伦率锡伯、索伦等四营官兵，趁夜出发抵御叛匪。张格尔因抢渡不成，便分兵攻打乌什。办事大臣长清派参赞王鸿仪率兵名，扼守河岸，以作援助。额尔古伦见远处尘土飞扬，旋风般滚动，且有呐喊声、嘈杂声迭起，方知匪徒正在逼近，他意识到再不能犹豫，就激励士兵，鼓舞斗志，身先士卒，率先抢渡浑巴什河至彼岸，这时额尔古伦命将辎重连同锅具沉于河底，全军上下，同仇敌忾，决心背水一战。额尔古伦高擎利刃，策马高呼：“大家不可轻性命，惦度分量理应当！为国捐躯在疆场，英名定流芳千世；皇上赐给的恩德，子孙无穷永享受；为兵理应不怕死，大清军法无饶项。诸位深思要熟虑，充当逃兵最可耻；报国卫民要一心，战场立功显英威。逆贼并非打不胜，只恐大家志不刚；唯有疆场夺胜利，方有脸面返家乡!只有为国立巨功，方有英名代代颂!”兵士们听罢，受到极大鼓舞，额尔古伦遂率部英勇出击，首先捣毁了敌人尽心构筑的河防，接着王鸿仪率领名士兵和土尔扈特蒙古汗王的部队等全面出击，向簇拥一团的来犯之敌，万箭齐发，匪徒纷纷倒下，后边的见前面的倒下，即刻回头逃窜，清各部营士兵策马向前，不顾矢石，以一当十，拼力追击溃敌，犹如猛虎下山，将叛匪打退百余里，经过两昼夜激战，歼敌0多人，取得浑巴什河战役的胜利，缴获大量的牲畜、粮食和器械。

在这次战役中，额尔古伦率领的锡伯营官兵英勇渡河，首先捣毁了敌人的河防，为清军全面出击扫清了障碍，为这次战役的胜利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为保全阿克苏城立下第一大功。阿克苏办事大臣长清喜形于色，不断称额尔古伦为兄长；同时长清特意向道光皇帝奏闻额尔古伦率锡伯官兵在浑巴什河打胜仗的情形。接着道光帝谕长清存记额尔古伦等的“效力”之处：

“此次长清派额尔古伦带领锡伯等官兵三百名，该营官兵二百员名过浑巴什河堵剿。七月二十七日与贼交仗，官兵奋力向前，杀毙贼匪一百余名，夺获马匹、器械、长号等物，并生擒贼一名，于讯明后正法。所办好。除官兵业经奖赏外，额尔古伦等从喀什噶尔退回，前经降旨令其效力赎罪。此次著长清存记，如更有出力之处，再行奏请施恩。”

浑巴什河战役是平定张格尔叛乱的转折点。它的胜利，为迅速光复南疆西四城奠定了基础。

张格尔从浑巴什河败退后，抢先占领柯尔坪，设重兵防守，企图阻止清军向喀什噶尔进发。11月清军与匪徒激战，歼灭敌人0余名，获得胜利。在这次战役中，锡伯、索伦等营官兵又冲锋陷阵，英勇杀敌，起了很大作用。

清军清除柯尔坪敌人后，即准备收复喀什噶尔。

于3月26日开始攻打喀什噶尔城，张格尔于洋达玛河南岸列阵，放炮抵拒，清军亦用连环大炮轰击。“清军乘夜屣渡，直压贼垒，贼披靡。”参赞大臣杨春遇部扼回城要隘，额尔古伦率锡伯、索伦营兵偕固原提督杨芳等，分围四面，奋勇冲入，先克复喀什噶尔城，继复回城。张格尔仓皇出逃。

收复喀什噶尔后，额尔古伦向长龄、杨遇春请战，愿率锡伯、索伦、察哈尔、额鲁特四营千名官兵收复英吉沙尔、叶尔羌、和田三城。允准后率兵出发。长龄唯恐有失，又派吉林索伦轻骑殿后。额尔古伦兵至英吉沙尔，叛兵见大势已去，开城门投降。接着直捣叶尔羌，城内维吾尔民众唯恐城破，玉石俱焚，遂抓捕叛酋10余人，献于军前。额尔古伦收复叶尔羌后，又向和田进发。和田距叶尔羌0多里远，途中多戈壁荒滩，行军极为不利。额尔古伦吩咐兵士多带干粮、饮水，马不停蹄，昼夜趱行，终于到达和田，在维吾尔民众的积极配合下，生擒张格尔堂兄和田王雅库甫别克等贼酋。但安集延头目爱玛尔阿里、喀什噶尔头目玉努斯，在排拉满地方仍负隅顽抗，如蜂云集，齐来围攻，额尔古伦率队拼力拒敌，正难分胜负之际，恰有吉林索伦轻骑赶到，清军四面夹击，枪炮齐发，大败贼匪，于4月间迫降成功，清军进入和田城。道光皇帝大悦，赐额尔古伦“恒勇巴图鲁”名号。至此，南疆西四城均得收复。

道光八年（）正月，张格尔趁春节年关，重新纠集余匪徒进入境内，当走近阿尔古庄时，该处维吾尔民众闻风逃散，匪徒向阿尔图什庄前来，维吾尔民众持械极力抵抗，使匪徒不能立足，张格尔便出境窜逃。清将领杨芳率兵民0余人追击，锡伯营总管恒勇巴图鲁额尔古伦也带领锡伯、索伦勇士追来，张格尔走投无路，逃往喀尔铁盖山，清军追及贼尾，马步争先分路兜剿，立毙贼匪余人。张格尔在前，占据半山，率领马贼百余人迎面冲突，清兵排枪抵敌，个个奋勇，人人抢先，杨芳先令马队抄及贼后，阿勒罕保、吉尔通阿、苏清阿、庆安等分两路带兵下压，匪力不能支撑，向山沟逃窜。清兵尽力追剿，复毙贼约余人。张格尔惊慌奔入的山谷沟为半截谷沟，不通山的那边，奔窜不多时，被高山峻岭横阻，张格尔仅余马贼30余人爬山。山高路滑，众贼弃马爬山，胡超、额尔古伦、伊萨克(维吾尔上层贝子爵位，因剿张格尔立功，加恩晋封郡王)等带领官兵、维吾尔民众六七十名，亦弃马爬山力追，毙贼5名，余贼滚山逃窜，复奔大梁。张格尔仅余贼匪十余名，掷石回击。都司段永福、总管额尔古伦、副将胡超各带兵一拥跟追直上。额尔古伦率锡伯勇士奋勇登山，迎面抵着张格尔，匪首张格尔情急，抽剑砍来，锡伯马甲讷松阿(纳达齐牛录人)举一石打击，正中张格尔胳膊，痛疼难忍，张格尔自知不能逃脱，遂欲举剑自刎，讷松阿急步上前朝他胳膊踢了一脚，剑落十多步远，张格尔摔倒面前，早被讷松阿上前压着，接着又一锡伯马甲舒兴阿上来，两人制服了张格尔，其余8名贼匪也被陆续上来的兵士擒捉，连同张格尔均被五花大绑送至大营。道光八年正月初六张格尔押送北京，因叛国罪，6月斩首于午门前示众。至此张格尔叛乱得以平息。因额尔古伦亲率锡伯、索伦官兵生擒张格尔，奉旨赏额尔古伦副都统衔。

道光皇帝命绘平定张格尔叛乱的四十功臣于北京紫光阁，杨威将军长龄、参赞大臣杨芳、陕甘总督杨遇春等居首。锡伯官兵获此殊荣的有四员：

第二十六名：喀什噶尔帮办大臣、副都统衔果勒明阿(恒勇)巴图鲁(英雄)额尔古伦(原任锡伯营总管)；

第三十六名：伊犁锡伯佐领、齐朗阿(肃勇)巴图鲁德克精阿；

第三十八名：伊犁锡伯马甲、防御衔骁骑校法福礼(侃勇)巴图鲁讷松阿；

第三十九名：伊犁锡伯马甲、防御衔骁骑校西喇奉阿(绍通)巴图鲁舒兴阿。

上述讷松阿、舒兴阿是四十功臣中职位最低的军官，若非因生擒张格尔的殊勋，何能与大臣并列?尤其骁骑校乃是立功后提升的职位，可见奉招出征之初均为不算军官的马甲出身。

绘像紫光阁，上有道光皇帝御制序文和就每一功臣的《御制赞》。额尔古伦的御制赞曰：“锡伯总管，逃出重围，赎罪思奋，军令敢违！立功铁盖，执讯以归，棱棱霜气，蔌蔌风威!”

前后参加平定张格尔叛乱的锡伯官兵共名，牺牲者名，占参战官兵的13.6％；占当时新疆锡伯总人口约一万人的1.2％，为祖国领土的完整，每一百人中，就有一人作出了牺牲，这对当时一个约有一万人的小民族是何等重大的奉献精神啊!

在平定张格尔叛乱中，因功劳卓著有4人绘像北京紫光阁外，在喀尔铁盖山生擒张格尔时最为出力官兵中就有28名锡伯官兵受到晋级和赏戴花翎、蓝翎的奖励。在道光七年九月在阿赖地方剿贼中表现奋勇官兵81人中，还有锡伯马甲6人受到晋级奖励。

受到各种奖励的清军官兵达人，其中锡伯官兵38人，占总奖励官兵的约三分之一，但锡伯官兵，只占3.6万平叛清军的0.％，从这里可见，锡伯官兵具有英勇奋斗，不怕流血牺牲的崇高爱国主义精神。平叛中牺牲的官兵及获得各种荣誉、受到奖励的官兵们的英雄功迹，将永远激励我们把维护祖国统一、反分裂的斗争进行到底!

附件：

喀什噶尔战役阵亡战士悼文(原为满文)

道光七年十月十七日夜

锡伯索伦前线官兵祭悼

呜呼!我一百五十名阵亡兄弟：皇天生人，寿夭不一。我锡伯索伦先民，以稼穑为生。女真之兴，因势兼并，遂乃编户牛录，册籍八旗。国朝平定西域，我锡伯索伦部众于乾隆二十九年奉命西迁，驻防边塞，寓兵于农，屯垦自给。有南疆和卓后裔张格尔者，伺机叛乱，涂炭生灵。圣朝饬杨遇春率军讨伐。我锡伯、索伦，奉命先驱，径赴南路，常言道：“杯水车薪，”安能灭乎?以五百屯戍之兵，当百倍蜂起之劲敌，激战四昼夜，终因众寡悬殊，人马困乏，我一百五十名士兵阵亡。余众肝肠欲断，虽汩流未涸，然身负重伤，备受惨苦。然裹创奋击，殊死拼博。方败挫之际，阿克苏办事大臣杨芳，竟以霉烂粮食给饷，欺我为甚。夫胜败无常，死难英灵，大丈夫既马革裹尸，捐躯沙场，当其离乡赴敌，欢跃争先，及其死而有灵，料知生者之状何似。其可悲可忿者，主帅庸驽，则部属必致受其惨毒，致死者以鲜血溅黄土，而幸存者无不悲愤填膺，无所告诉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锡伯索伦阵亡兄弟，以血肉之躯，战死沙场，埋骨异乡。我五百官兵，携手出征，风餐露宿，转战南北，同甘共苦，乘骑亦潸然出涕，咬辔头，示悲愤，更何况，吾等生还者，固当为殉难弟兄，报仇雪恨。而奸臣握权，复置我锡伯索伦于前敌必死之地。虽战死无憾，岂能复为奸佞所使欤?蒿艾之间，尚生灵芝，我五百兄弟中，岂乏智勇乎!他日凯旋，何颜以对诸兄弟妻儿?节近除夕，家家设祭，户户倚庐，呜呼!我辈祖先，世传忠厚。如蒙英灵佑助，全胜告捷，定当奏请褒誉前功，封妻荫子，嗣恩骑尉，永世传袭。乌呼!皇清明镜，又蒙一层纸矣!我残生官兵，身纵如铁石之坚，而食不加钢，其奈饥肠何?日夜巡警，以死马为食，粉骨煮皮，甚于尝胆。死生遭遇，具在悼文。哀哉尚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