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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九排实际上只有不到半年时间,记忆最深的是参加学校组织的野营拉练。
年03月,“珍宝岛事件”爆发,原本处在冰点的中苏关系又骤然紧张。为此,毛主席做出“备战、备荒、为人民”、“提高警惕、保卫祖国,要准备打仗”的“一一二四”批示。
年底,毛主席对“北京卫戍区部队进行千里战备拉练的总结报告”做出“野营拉练好”批示。
据说,毛泽东在“批示”后加了一句话:“如不这样训练,部队就要变成‘老爷兵’了!”。
于是,在中央军委统一部署下,全军开始了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冬季野营拉练!
随后,全国学校、机关、企事业单位,也相继组织学生、干部和职工,学习解放军进行野营拉练,以此强化“全民皆兵”意识,提高全民军事素质。
那年,济南市各中学的野营拉练,是由市教育主管部门统一组织,于年元旦过后陆续展开的。
部队野营拉练比较简单,因为拉动本身就是部队的训练科目与作战要求。而学校组织学生野营拉练则很麻烦,其中最基本的“吃住走”,无论对学校还是学生都是一个全新的和难度较高的训练课题。
那时,济南市有多少中学和中学生我不知晓,数量应不在少数。那么多学生拉出去咋走?咋住?咋吃?咋保证安全?都不是简单问题,需要做大量工作……
如今回想起来,以我从军近四十年一名老兵的眼光看,当年济南市组织的中学生野营拉练,相当不错。
在十中参加野营拉练已近半个世纪,但其中所经历的许多事情,历历在目,记忆如新——
说来也巧,我们学校定下组织野营拉练,医院也要组织拉练。作为一名老兵,母亲正好可以手把手教我做出发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军用被子是现成的,背包带借来了,我用几天时间在母亲指导下练习打背包,直到闭着眼睛也能熟练地把背包打好为止。
学校要求学生除背包外每人准备两样东西。一是粮食袋,里面装两斤大米或小米。母亲买了块绿布,用缝纫机扎了根圆筒状长长的粮食袋,装上粮食后可斜挎在身上。
二是红缨枪。我找了块木板,医院木工房找木工师傅帮着制作。医院不止我一个孩子要拉练,那位木工师傅索性做了一批红缨枪头,还专门用银粉刷好,母亲领我一去,他就送了我一支。
在母亲帮助指导下,我本着从简原则做了一些其他准备——扯了块白布做枕头包,里面包上几件换洗的内衣,鞋一胶一棉两双,军用挎包装饭碗和洗漱用品,还准备了一把手电筒和一些常用药品……
一切准备停当,元旦过后不久我们出发了。医院拉练比我晚走两天。
当年,济南市中学野营拉练,按划分区域、行进路线和先后顺序进行,行进路线和宿营点,已由济南市有关部门与沿途人民政府协商安排妥当。
我们学校的拉练区域,在济南西南方向的长清和肥城县境内。区域内大概有五六个学校。
我们学校在区域内排第几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是第一也不是最后。
因为,我们每到一个宿营点都能看到前面学校留下的痕迹,像宣传标语、黑板报等;而每当我们在宿营点准备开拔时,又与后面学校的设营队不期而遇。
野营拉练时,每个学校都组织设营队,成员由每排一名设营员组成。任务是先于我们一天出发,到宿营点后划分和安排各排的住房。
我们排设营员姓姜,大名没记住,好像绰号叫姜大牙,个子高高的,性格活泼,家在段店。那家伙挺能忽悠,每次我们排男女生住房分配得都不错。
至今,我还记得当年拉练从济南出发时的情景——我们成两路纵队,沿济长公路过段店向长清进发,队伍如滚滚洪流,浩浩荡荡……
最醒目的是每人一支插在背包一侧的红缨枪,那红红的缨子随人流连成长长一片,煞是好看!
十中当时参加拉练的三个年级,一连高二学生因面临毕业离校未参加。三个年级二连在前,三连殿后,我们四连居中。
我个子高又身为副排长,郝老师安排我走在排纵队最前面。我们排前面是八排,因炊事班走在排尾,所以拉练中我与八排炊事班几个同学混的挺熟。
拉练第一天,我们走了二十多公里。中午在野外吃午饭,晚上住在长清县靠山边的一个村子里面。
那年拉练,我刚满十三岁,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一天走二十公里的路程,感觉有点累。
但是,或许正是第一次走那么远的路,同时又看了那么多的景,与同学们一起住在山村农舍里,那种新鲜和兴奋的感觉把疲劳冲淡了不少。
吃罢晚饭,天已黑下来,炊事班烧了一大锅开水给同学们泡脚,班里不少同学脚底磨起了泡。
可能是经常打球的缘故,第一天二十公里路程走下来,我的脚丁点事儿没有,后来整个拉练二十多天,行程二百多公里,翻山越岭,趟水过河,本人脚底板一个泡都没打,完好如初。
脚丫子没事,精神头还行,身为领导干部就得为同学们搞好服务保障了。
宿营后,我带几个脚没事的同学,拎着水桶一趟趟往宿舍送热水供大家泡脚,还请来校医指导脚底起泡的同学挑泡,直到忙活完了才整理地铺睡觉。
拉练二十多天我们基本都睡地铺,只有一次房间里有个土炕,上面睡了五六个同学。有炕那次还出了个小情况,把我们吓得不轻。
那天早晨出发前我们打好背包,炕上有个同学背着背包在炕上蹦跶几下,结果把炕面踩塌了。我们立马紧张起来,损坏群众物品,那属于违纪行为啊!
我脑子飞转起来,想着该咋办。咦?奇怪!炕塌了人咋没掉下去呢?好像让啥东西给担住了。我赶紧与几位同学过去扒拉,想看看炕里面有啥……
那一扒拉不要紧,吓得我浑身汗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原来,炕里面竟存放着一口棕红色棺材。我一声惊叫——估计不是啥好动静,把屋里的同学们吓得连滚带爬窜出屋外……
我们屋里一乱,惊动了隔壁的郝老师和房东,想保密也保不成了。
房东老乡一听是这个情况也很紧张,弄口棺材藏在炕里面,把同学们吓着了那责任可不小,他赶紧给老师和我们道歉说好话。
郝老师考虑到毕竟把人家炕给踩塌了,也算是沾了点违纪的边儿,传出去不是啥好事,也赶紧向房东表达歉意,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拉练睡地铺都是铺麦秸,那时老乡实诚,给我们准备的都是当年的新麦秸,闻上去有股浓浓的很特别的清香味,感觉非常好。
我们晚上睡觉都是打通铺。俩人一组,两个人的两床被子一铺一盖一个被窝两头睡,那样睡着暖和。打通铺为自由结合,拉练期间我都是与李培森打通铺,他的被子铺我的被子盖。
后来,培森妈妈杨阿姨对我母亲说,拉练时我把培森被子尿了好几个花。母亲问我咋回事?我懵了:“怎么是我尿的?说不定是培森呢?”
我们拉练正值腊月,还下了几场雪。但晚上睡觉有厚厚的麦秸,大家打通铺挤着睡,倒也暖和舒服。
住在村里第一个晚上,我们兴奋异常,基本上没睡好觉。一开始,大家在那儿叽叽喳喳说着话,后来有人嫌太乱就让一个个讲故事,轮着来。
好家伙,那故事讲起来没完了……我发现,很晚以后有人醒有人睡,醒的讲故事,睡的醒了接着讲。由于人多好像大家都没睡,就那样一直折腾到天亮。
幸亏第二天休整,要接着走就麻烦了。一整天我们没精打采,还要强打精神学习解放军,帮房东老乡整卫生,挑水、扫院子……
第二天晚上,我们改了,天一黑便早早躺下,不一会屋里就鼾声一片,再没有一个多嘴说话的了……
我们野营拉练住过十几个村庄,名字都忘记了,唯一记住的一个叫“五眼井”。
记得,那天傍晚一住下,有同学打听老乡:咱村为啥叫“五眼井”?村里真得有“五眼井”吗?
老乡笑了:“山村里最缺的就是水,要是真有‘五眼井’那可烧高香了。”
老乡说,很久以前,村南山下有一股清泉水,水流虽然不大,但村里几十户人家都指望那泉水生活。
为了把泉水留住,村里人就在那凿石挖坑,由于石头坚硬挖出的坑太大,只能在上面加盖石板,六块石板一铺就成了五个井眼,村里人便叫“五眼井”了。
写此文时,我专门上网查证。其实,“五眼井”村就在济南市长清区境内,还是一个挺古老、小有点名气的小山村——
“五眼井”村,坐落在济南市长清区双泉乡大山之中,石桥、泉井、池塘、古槐、老庙、四十多年前的“红色戏台”点缀着那个古老的村落。
村里的“五眼井”,是村南山坡下一字排开的五眼泉井,水质甘冽,丰水期井水触手可及。
据《长清地名志》,“五眼井”村原名魏家庄,为魏氏所建。其“五眼井”名称由来,大致如当年我们拉练时那位乡亲所述。
“五眼井”西侧有一块古碑,为清嘉庆年间“重修官井建立碑记”。据该村天齐庙中碑刻记载,早在二百多年前清乾隆四十二年,那里已叫“五眼井”了。
“五眼井”北面是村中古庙——天齐庙。天齐庙大门朝西,进门后北侧是琉璃瓦覆顶的庙内正殿,里面供奉着天齐庙的主神“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民间俗称“天齐老爷”。
天齐庙内,完好保存着乾隆四十八年至民国时期十三块济南周边罕见的历史碑刻,它们或被立为影壁,或被镶嵌为门匾,或被充当建筑基石……
如此特别的建筑功能,或许正是它们能够在“文革”及历次政治运动中幸免于难的缘由。
天齐庙正殿东侧,平行坐落着一个观音殿。有关专家阐释,该观音殿看似平常的建筑设计,体现的是中国历史上一种佛道合流的现象。
观音殿也是三开间,但比天齐庙正殿要小。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观音殿左右两扇窗户,均为整块石头雕刻成的“金钱窗”,难得一见!
我们在“五眼井”住了五天。主要是休整,大部分时间学习教育、宣传群众和助民劳动。
我与刘路飞、刘士贤同学负责办黑板报。我们三人办黑板报,可谓专攻殊途,珠联璧合。
我的任务是写大小标题,士贤分管小字,路飞分管插图。路飞画画大家都知晓,士贤是个大才子,不仅字写得好,而且文采飞扬。
所以,我们很快很轻松地把连里分配的几块黑板报办完,而且是高质量的!
我们学校有个业余京剧团,那几年排练了现代京剧《红灯记》,正好在拉练中沿途演出。
七排的朱苏斌同学,在剧中扮演李玉和。苏斌同学家在飞机场,年下乡,年当兵,开始在炮兵部队,后来调军区机关,在德州当了几年武装部长,是全军首批自主择业的军官。(照片F09)
在“五眼井”我们学校京剧团唱了几天大戏,把个小山村整得挺红火。据说那几天,周围村子的老乡都跑来看戏,远的有翻山过来的。
记得,学校京剧团第一天来唱戏那天下午,正好闲着没事儿,我和几个男同学听说学校京剧团来了,正在村里戏台子那儿装台,便想过去凑凑热闹。
在往戏台子那儿走得小路上,巧遇村里与我们年龄相仿的一群吱吱喳喳的女孩子,她们一见是几个城里来的英俊学生少年,便哗啦一下围上来,一个个盯着我们看,弄得我们很不好意思……
其中,有个女孩子长得挺漂亮,死死地盯着我看了一眼,然后甩下一句话:“真俊啊!”跑了。
那话让我旁边的培森听见了,他回去一传,把事情搞得有点复杂。
连里领导、班主任,都跟在我屁股后面问:咋回事?……学校拉练队伍中好像也在疯传:四连九排有个男生让村里女孩子看中了,要留下来……
那几天,我心里挺窝憋,酸甜苦辣啥滋味都有……而今天想起此事倒觉有趣,一帮城里小“帅锅”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群农村半大女孩子竟如此落落大方,那火辣辣的劲头,着实令我们目瞪口呆,措手不及……
哈哈!那种事假如搁现在,绝对天大的美事儿——有小姑娘喜欢你夸赞你,心里还不美滋滋的。可那个年代没那么浪漫,更没那么简单…
所以,那时我心情特别复杂,酸甜苦辣、七上八下的,也委实情有可原……
年春,我和我爱人再去“五眼井”。四十五年了,小山村变化不大,除了进村道路铺成水泥,就是原石头砌的老房子周围多出一些新房子。
在热心村民指点下,我们一进村就瞅见那座当年的戏台子,一股暖融融的感觉涌上心头。
戏台子旁边有个小卖部,老板看见我们在戏台子边上拍照,就走过来搭讪……
我告诉他,四十五年前拉练时我曾在村里住过,他一听兴奋起来:“我们家当时就是你们一个宿营点,有个姓宋的老师我还记得,因为我也姓宋!”
再往村里走,靠近村南面山下,就是深深印在我记忆中的“五眼井”了。
“五眼井”还是我记忆中的老样子,只是井的位置上架起一座高高的木制护棚。
旁边有村民告诉我:那是县镇两级政府近几年出钱架设的,为的是保护那座清乾隆年间距今已二百多年历史的老井……
天齐庙还在,但看上去很破落,它旁边的观音庙看着稍好,尤其“金钱窗”完整无损……(照片F01~08)
拉练最紧张刺激的,是最后一晚上的夜行军。
我们最后一个宿营点,设在肥城、泰安与济南交界处的一个村子里。原计划在那儿住一夜,第二天白天休整,晚上夜行军赶回济南。
可第二天午饭前,我们接到上级指示,说由于夜间行军不安全,要求我们提前到午饭后出发,争取天黑前赶回济南。
于是,我们匆匆吃罢午饭出发了……后来看,那实际上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按照原计划进行,大家心里有数,按部就班组织夜行军应该没啥大问题。而且,我们也充分做好了夜行军的各项准备工作。
然而,计划一变,且匆匆一变,首先让人一下子从心里面紧张起来。其次原计划六至七个小时路程,压缩半天完成,而那时是严寒冬季,昼短夜长,天黑前能如愿赶回济南吗?
果然,太阳快要落山时,我们离济南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而且随着太阳一点点向地平线沉下去,大家的心也一点点乱起来,心一乱队伍就开始乱了……等天完全黑下来,我们的队伍已大乱。
现在想想,那时我还是年龄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济南在哪个方向?不知道!路该怎么走?也不知道!只能挤在乱哄哄的人群中,随波逐流了……
就在此时,我听到有人喊我,定睛一看,路旁高高的地埂上站着一个人,是八排的赵卫平同学。
原来卫平同学是专程在那儿等我的。我转学十中虽与卫平不在一个班,但因住一个院上学一起走,所以很快就熟悉了。后来我两次搬家都与卫平为邻。
那天晚上,天一黑队伍一乱他就想到我。他知道我刚来济南对周边不熟悉,另外我比他小两岁,所以担心黑灯瞎火的我抓瞎迷路,特意在那儿等着我……
记得,那天卫平嘱咐我:“你拉紧我的背包带,跟着走就行!记住!千万别松手!”
于是,我紧紧抓住卫平的背包带,被他连拖带拽着迷迷糊糊往前走,感觉走了很长时间……
晚九点多钟,我们到家。那流产的所谓的夜行军有惊无险结束。原本比较圆满的一次野营拉练,让最后一锤子买卖给砸了!
哎!可惜!也是万幸,没出啥事儿!
F01——今日五眼井(年3月24日)
F02——再回五眼井在井前留影(年3月24日)
F03——当年五眼井村南的“五眼井”
F04——五眼井碑(年3月24日)
F05——再回五眼井在老戏台子前留影(年3月24日)
F06——今日五眼井村之天齐庙(年3月24日)
F07——我爱人在今日五眼井之观音庙前留影,庙前左右两窗即为著名的金钱窗(年3月24日)
F08——俯瞰五眼井村(年3月24日)
F09——我与朱苏斌(左)在济南南山九重天(年5月4日)
(下周五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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