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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莱州今日莱州,咱莱州人自己的主流 矿警队队长吴风池,是个有名的“三鬼子”———烟鬼、酒鬼、色鬼。他三天两头地往掖城家里跑不算数,还要在城里寻花问柳,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终于酿成了人命官司。
年10月下旬的一天晚上,驻掖城的矿警队教官姜云生从家里来到他兼管的一分队队部。矿警队的四个便衣围在桌边,正在小声的为什么争吵。四个人一看到他,急忙打个立正,桌子上的东西来不及收拾了。他一看,暂新的伪钞一捆,银元、怀表、金银首饰一堆,还有毛线、衣物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哪来的?”姜云生喝问:“说实话!”
“报告姜教官,我们杀人了……”一个叫孟兆华的便衣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矿警队队部和矿警队三分队,驻在海庙口矿警队据点。三分队的三个班有一个是侦察班,每天从海庙口到掖城执行任务。这天四名便衣出发时,吴风池把一个叫王士恒的叫住悄悄地嘱咐:“今天你们进城别回来,晚间你带他们去抢南门里綦大牙的东西,不要叫姜教官知道。”东南隅的綦大牙是个洋线商人,吴风池因和他争嫖一个暗娼结下私仇。当晚,四旬便衣奉命去抢财物,遭到綦大牙的反抗。孟兆华一着急,捞起菜刀把綦大牙砍死……
“有人看见吗?”姜云生急问。
“有”,孟兆华说:“家里点着灯,他老婆和我争东西,拉住我的手?……”
“拉住你哪只手?……是这一只?……坏事了!”
次日清晨,姜云生急奔海庙口据点,他心时里暗暗嘀咕:“到时候了,到时候了!”他把一堆赃物扔给吴风池:“看你干的好事,抢东西事小,出人命了!城里治安军和警察局可不是吃闲饭的,今天早晨就卡起路口来了。事情一暴露,你受到牵连,我也站不住脚了……”
当天下午,孟兆华果然被捕。原来他那只手少两个指头,綦大牙老婆发现凶手的这个特征,报了警察局。姜云生对吴风池说:“孟兆华一招供,你我就完了。趁他还没受审,赶紧行动!”吴风池说:“挪窝吗?现在就挪?……听你的吧!”“挪窝”,八个月前说的话,就要变作现实了……
姜云生是掖城西关人,一家数口,地无一亩,靠打铁、卖豆腐过日子。下学后生活无着,姜云生参加了国民党掖县县政府盐务税警队,历任分队长、军法干事。到韩复榘的军官学校学习后,回来教练新兵多年。他和吴风池是同学,经他的介绍,吴风池到税警队当了班长。抗战爆发后,二人分道扬镳,姜云生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三支队。后来在执行任务中路遇大雨,一病九个月,和转移东进的部队失去联系。赵保原反正后,姜云生满怀抗日的希望参加了国民党掖县县大队,当了二中队长。年秋天,他带领二中队在柞村西的河套里打过鬼子;年冬天,掖城日寇攻打肖古庄,他的中队孤军奋战坚持抵抗,毙伤鬼子7名。但是,在顽固派的军队里,打鬼子是有罪的。因此,他受到大队副王恩普的多次训斥和报怨。他一气之下,遣散部队,解甲归田。年正月的一天,吴风池带卫兵登门拜访,一见就说阜康公司成立了矿警队,请姜云生出任军事教官,并说待遇是优厚的。
姜云生说:“请你另找高明吧!我讨饭吃也不当汉奸。”
吴风池恳求说:“咱哥们从小不错,你就帮帮我的忙吧,不然的话,我这饭碗保不住。”
姜云生说:“你是哪国人?你为谁卖命?鬼子到处烧、杀、奸淫,你还给他们当帮手。我参加顽固派就走错了路。因为他们不抗日,我才给他们卷了摊子。你叫我去当教官是好事,可我怕对不起祖宗后代,本心本意为想干;真要干,要讲个条件:遇有机会,来个小孩拉粑粑……”
吴风池:“挪挪窝?你说投谁?”
姜云生比划个“八”字。
吴风池吃惊地问:“你和他们有联系?”
姜云生:“瞎说,我看八路军真心抗日,百姓拥护,杂牌军队将来都得完蛋。”
吴风池:“只要你肯帮忙,到时候我听你的。”
姜云生的底细,吴风池哪里知道?他在国民党县大队当中队长时,曾及时的秘密通知我西海情报站站长等六名共产党员,使他们免遭顽军的暗杀。从那以后,他就和我敌工人员有了联系。就要吴风池找他前,南掖县委书记苏民曾约他交谈了一天。接着西海军分区首长也同他见了面,他把自己的匣枪当面交上。从此他改名王海,成为我正式的敌工人员。
姜云生经我西海军分区批准,打入矿警队当了军事教官兼一分队队长。他先后介绍老同事赵钧山(长清县人)任二公队队长,驻姜家河崖据点;林子坚(掖城南关人)任三分队队长,驻海庙口据点。以后又逐步将他的心腹旧部二十一人按插在矿警队,并提拔四个班长,基本控制了矿警队官兵。为取得鬼子信任,他把老孩子搬进城里,又请阜康公司大小鬼子头目吃喝一顿。
姜云生说服吴风池“挪窝”的当天夜里,急奔掖南东山,与独立营政委马杰研究决定,次日(11月1日)夜十二点发动矿警队起义。
吴风池听说后,面有难色:“我的老婆孩子来不及转移。”
姜云生:“放心,明天就有人以治病为名,送她们到城北大原村。”
“你的家属呢?”
“也请放心,明天她就带孩子走亲戚,当天不回去。”
“我还有几百元欠费,怎么办?”
“好办,明天一早就有人送来三千元。”
吴风池端祥他好久,好像刚刚认识他:“你小子一定是八路。”
姜云生摇头说:“你别管我是哪一路了,反正这一路咱哥们不能走下去了。”
年11月1日,矿警队三个分队在海庙口集合训练。傍晚,派人进城说次日继续训练,鬼子丝毫未察觉可疑迹象。
矿警队据点在海庙口西南头,警备一中队据点在海庙口东北头,相距不到半里地。矿警队在起义,对面据点怎样对付?敌工站的于静波对一中队长赵典一说:“八路主力十三团要我通知你,他们最近要来解决阜康公司。你若出动,连你收拾。你若只装装样子,还可以原谅。八路军知道你我是老相识,才叫我告诉你。你看怎么样回答他们?”赵典一说:“矿警队的人待遇高,装备好,享洋福,不把我老赵放在眼里。到时候我保证不出击,叫他们尝尝八路的苦头。”
当天晚饭后,矿警队召集分队长、班长开会,秘密研究行动办法。吴风池是个草包司令,全凭姜云生安排。姜云生命二分中队事先派一个班到据点以东二里公路埋伏以防掖城敌寇出动;命三分中队事先派一个班到据点周围警戒,以防警备一中队出击。各分队长亲自带队,十二点正式动手。先把鬼子的手枪收起来,再把重机枪抬出来,他们老实就捆起来,不老实就干掉,不要响枪,只能动刺刀。
十二点前,马杰带南掖独立营赶到,接头后在外接应。太矿警队据点周围挖有壕沟,放满海水,沟里沟外拉着两道铁丝网。据点大门朝东,正对着警备一中队的炮楼。为预防万一,独立营带云桥板,搭在据点南面的壕沟上,并用手钳打开两道铁丝网,开了个临时的南门。
据点内按计划行动,顺利地抓起鬼子,抬出重机枪、子弹箱及其它军用品。队伍集合好,姜家河崖二分队的人迟迟不到。马杰政委说不等了,部队旋即撤离。这次一枪未发,争取矿警队两个分队五十余人携全部武装起义,活捉日军七名,获重机枪两挺,掷弹筒一门,子弹及军用品一大宗。
独立营带领起义队伍走出老远,才听到海庙口方向传来稀稀落落地枪声。这时赵典一试探向阜康公司搜索,发现我军走远了,这才大胆往后搬罐头、白面等东西,并煞有介事地“追击”了一番。他既向警备大队报了功,又发了一笔洋财。
我军民对敌斗争持久开展,武装斗争和瓦敌工作双管齐下。的春天,马杰率南掖独立营一部,于阜康公司粉子山矿区设伏,击毁敌汽车一辆,活捉日寇小队长岗田(外号“武大郎”)等二人,击毙日寇一人,获长枪数支。年1月,阜康公司终于被迫停办撤退了。当年5月,南掖二区区中队在民兵配合下,两次攻入海庙口据点,俘敌伪联络员二人。紧接着,北掖独立营一部,化装成日伪军,在高峰营长的指挥下,乘缴获的日军汽艇开到海庙口外,诱敌出迎,获敌帆船二只,俘伪警备四中队二十余人。从年开始,西海敌工科就派于静波和伪军四中队长卞俊盛开办卷烟庄,巩固对卞的工作,使其不断地为我军提供情报。
抗战胜利前,卞俊盛升任伪警备大队副队长。掖城日伪准备逃往平度时,卞俊盛精写信给伪军四中队长姚华明:“掖城难保,自顾不暇。所有正准备面逃,海庙口方面可自行处理……”
此信被于静波截获,临城区得悉后,以区中队为主,动员基干民兵密切配合,对伪军展开政治攻势,限其迅速投降。
年7月14日,伪军四中队被迫撤回城里。被日伪践踏五年的海庙口,又回到掖县人民的怀抱。